息苌衍生 ooc 私设 玄幻 怨灵乱点鸳鸯谱(下)
丰兰息等人随林动从古道前往青州,这几天没有刺客来袭,众人的神经暂时放松下来。
丰兰息见南楚的院落就在附近,就换了装束,趁着夜色去探望他。没想到听他说,丰莒和皇雨一起来了,这两个怎么阴差阳错遇见了!听说丰莒要找自己,丰兰息让他带两人绕一圈 ,反而安全些。他的小师妹,武功平平,他的三弟,武功不济。
回来后,丰兰息拿着一瓶药,找到吕钱塘。
前几日抗敌,他见吕钱塘没少用赤霞剑诀,正好从南楚那儿讨一些药,助他调理气血。
吕钱塘默默接过药。
没想到世子对他的身体,如此关切。
“世子心善,只是在下还有一句话,或者你不爱听……”
“嗯?”
“王室之中朝堂之间或许言行不得自在,可是对亲近之人,仍满是防备欺瞒,未免伤了感情。你之前病了大哥日夜操劳只为兄弟之情,要是他知道你不过做戏,该多伤心呀。”
原来他知道我之前是装病了,难怪对我态度那么冷淡。丰兰息想,却只提到一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哥。”
吕钱塘相处久了,也看得出丰兰息对丰苌的关怀不假,“我信。就当我书呆子不懂变通吧,我还是觉得既然兄弟情深还是坦白比较好。”
“有的事他晓得了,”丰兰息低头嘀咕,“不知他会怎么看我?”
“欺瞒再三隔阂渐生,并不是良策。”
他们谈了几句,忽听得轰地一声,一支硕大的树枝折断,林动也摔下来“哎哟!”
吕钱塘无奈地摇摇头,向丰兰息作揖,转身去把林动扶起来。
林动很直接,“我在树上看你们两个干嘛呢,没想到这么大的枝条也会断,哈哈哈。”
吕钱塘松开扶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道,“偷看偷听,匪类所为!还不以为耻!”
“你们打算做什么我不能看的?”
“你怎么颠倒黑白,现在说的是你行为卑鄙,不是谈论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林动一把抱过他,“公子哥给了你好东西,要我替你擦药吗?”
“内服的。”吕钱塘甩开他的手。
“哦。”林动一边走开一边道,“要我喂你吃吗?”
吕钱塘都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丰兰息看着两人的背影,林动虽然冲动,说话也不得体,但是江湖人的肆意洒脱,倒叫他羡慕。他身在官家,言行举止尽受约束,更别提百里氏对他虎视眈眈,他只好装作生病无力和丰莒相争。吕钱塘说得没错,要是对身边人都不能坦诚相待,那最终只会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他何尝不想对丰苌坦诚!
天微微亮,丰苌已坐在树间发呆。
他的脸还有一点点烫。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这几天一直等着兰息对自己坦白,可是兰息却一句也没有提。或许是周围人多嘴杂,或许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已察觉到他会武功,他才不以实情告知。但是丰苌还是挂怀,才会在梦里也希望他对自己坦诚。
可是什么关键的也没说呀!就一直叨叨着要坦白……丰苌忍不住哂笑 ,兰息到底隐瞒什么隐藏多少,除了他自己,谁能知道,即使做梦,也无法挖掘他的心思。究竟兰息心意如何?梦里的兰息一言一行能算数么?要的是坦诚告之,又不是袒胸露背!丰苌一贯对他发乎情,止乎礼,从没肖想其他,怎么此次离了雍州,却做了两场胡梦?要是兰息知道他居然“这么想”过不知以后如何相处!而且丰苌自己也还有一些事情瞒着兰息……
凤栖梧被不知什么虫子叮了,痒得很,睡不着,出来走了一会就见到丰苌。她走过去笑着说,“大殿下怎么也起得这么早?”
丰苌思绪万千,没有心情搭理她。
凤栖梧原本还笑眯眯的,见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吱一声也难,就跺跺脚气鼓鼓地走了。
靖瑶远远地看见了,跑过来,对丰苌说,“殿下,你是不是有感情上的烦恼?”
丰苌回头瞪着她。
靖瑶热心地说,“你久居深宫,见的市面少,不懂怎么表达情意……”
“难道不是我残暴不仁狠厉无情吗?”丰苌不是不知道他们私下里怎么议论他。
靖瑶尴尬地堆出个笑容,叫丰苌瘆得慌。
“大殿下,我可没这么说过你哟。”她拿出一个小牌子,上面镶着一颗蓝色玉石,做工粗糙,一看就是她在民间淘得的小玩意儿。“这是韩君庙里求的姻缘牌,你把它放在盒子里送给心上人,要是她拿出来玉成了红色的,就说明你们姻缘天定有缘有分,一定要赶紧和她表达心意,一定会心想事成!”
丰苌冷冷地看着她,“要还是蓝色呢?”
“不会的。”靖瑶想一想,又说,“哦,要是还是蓝色就说明还要再等一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靖瑶帮他把牌子放好,递给他一个小盒子,上面只刻着一个韩字。
韩君庙香火鼎盛,传说众多,什么姻缘牌姻缘签姻缘石……总之庙里卖的,无不受到盛赞。即使是宫中,也有不少人趁外出时到庙里祈福求签,靖瑶平时也在那里买了不少“神奇物件”。
丰苌接过盒子,“你在民间常走动,就学会这些?”
“我也是为了殿下……”
丰苌走进马车,丰兰息见他手上拿着一个小木盒,忍不住盯着他。
丰苌坐下,犹豫了一下,回头见丰兰息看着自己,长吁一口气,才道,“靖瑶买的小东西,大家都有,给你。”
丰兰息接过来,他当然不会相信。见丰苌还斜眼悄悄瞄自己,丰兰息低声问,“是要现在打开的吗?”
“嗯。”
丰兰息一边打开,一边偷瞄丰苌的反应,丰苌也暗暗盯着兰息的手,见他从盒里拿出一个牌子上面的玉是红色的,丰苌嘴角微微勾起,又赶紧收起,换上一脸严肃。
丰兰息看在眼里,他笑着说,“这牌子挺漂亮,我挂身上吧。”
丰兰息默默地把木盒往身后藏。丰苌或者不清楚其中的机关。
夜里,丰苌在帐篷里睡着,突然感到有人在身边,他一醒,那人就溜出去。他赶紧披上披风追出去。
到足够远了,丰兰息才停下。
他本就是要丰苌跟上,因此没有特别快,被这几个家伙盯上,也算意料之中。
几个人围着丰兰息,虽然是百里氏安插在其中的内应,但是丰兰息身边始终有多人护卫,他们想伺机除之不是易事。难得的是,丰兰息今夜悄悄离队,被他们发现了,而且其他护卫似乎没有跟上来。丰兰息总算是落单了。他们发出渗人的冷笑。
总算是落单了!丰兰息松一松筋骨,“你们藏了那么久辛苦了,可以休息了。顺便说一句,我也是黑丰息。”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一击毙。
“我也听到了,你是不是也要杀我灭口!”
丰兰息见丰苌走过来,并不惊讶。
一阵冷风袭来,丰兰息看他只披着披风,就伸手抓他过来,抓到山洞里。生了火,总算暖和一点。丰兰息不顾丰苌挣扎一把抱在怀里。“怕你冷。”
丰苌却很生气,“何必挂心,黑丰息少侠!”
“我引你来,不就是要把一切告诉你!”
丰苌惊讶地看着他。
丰兰息告诉丰苌,自母后死后,他恐怕百里氏毒害,所以装作体弱多病,避其锋芒。他还讲了自己如何习武,如何创立隐泉水榭,如何和太傅谋划此次冀州之行,直到最近他联络南楚,知道丰莒和皇雨也来这附近。
“你把一切事情告诉我,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对你不利?”
“我从来都信任你。”
“你既然有隐泉水榭的信息网,自然知道我私下的生意,也知道我和山匪多有联系,我确实为你此行打点过。可是你知道吗?之前袭击你的山匪是母后派来的,我的人已抓到活口,可是我没有把人交给父王,我……在包庇自己的生母!”
兰息抱得更紧些,“我一直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生母和我相斗,难以抉择,反而为难。”
“那你现在又说?”
“我思虑良久,觉得还是要对你坦诚……”他没有发觉丰苌脸上泛起红晕,“你都向我表白了,我总不能一直瞒着你。”
“什么表白!”丰苌撇着嘴。
“你送我韩君庙的姻缘牌,不就是向我告白吗?”
“你明明知道还佩在身上不也是示意……”
“是啊。”
过了一会儿,丰兰息提醒说,“你是不是还有话没有对我说?”
“我的事,你应该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靖瑶难道没有告诉你,要赶紧和我说点什么?”
“我心意你不就知道了。非得说出来吗?”
“当然了,民间都传说韩君很灵验的,一定要照着规矩来。”
丰苌久久才吐出几个字,“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凤栖梧跟到树林里,却迎面撞见靖瑶。原来对方也察觉到有人偷偷出来,只是看不清楚究竟何人。她被靖瑶引着,反而离丰兰息他们越来越远。不知不觉,来到一个破庙前,里面有火光,凤栖梧和靖瑶小心翼翼地进去,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老人见她们来了,热情邀请她们坐下来取暖。
原来他早年家道中落,出家为僧,后来受不了寺中生活清苦,就还俗做些买卖,只是近来生意不好,他正要去青州投奔亲戚。
老人介绍完自己的经历,又给她们讲自己听到的个个故事……
他看见她们的影子叠在一起,便想起“金山寺有个僧人法海,无意间瞥见夜华上神,他一时起了爱欲之心,离体而出化身松烨,随上神而去。法海失落爱心,不得完整,无法得道,他追寻多年,松烨却始终不愿回去。直到后来为救洪水中的百姓,松烨才和法海合体,杀身成仁,镇住水祸。”
“那就这样死了?”
“肉身尽毁,魂魄飘然落在上神脚边,重新成为他的影子。原来那法海本是神的影子,只是千万年间,化而为灵,误堕轮回,如今舍弃肉身私欲正好回归本性。正所谓如影随形,他是影子,自然要跟着他的本体。”
靖瑶想了想,“我还真没见过神,不知道有没有影子。”
老人哈哈大笑,“你又知道没见过。世间万物久而化灵,说不定你早已见过,只是肉眼凡胎,不能分辨。”
“我听说有的地方还有活生生的神女呢!”凤栖梧道。
“是呀。只是各地的神女法力习性各不相同。前朝有个武士,救了一个美丽的舞娘,两人互生情愫。可是那舞娘原是部落的神女,不堪寂寞,乔装外逃。后来被抓回部落,两人完婚。这个部落的规定是,神女是天神感召的少女,不能结亲,如果有人爱她,便要绑在神木上,挖去脚踝,受烈日暴晒而死,才算完成与神女的婚约。一旦仪式完成,便会生生世世应神女感召,追随其左右,不离不弃。”
“都转世了还能认出来呀?”
“仪式的伤口化作转世后脚踝上的胎记,至于神女,有神力护体,即使死了,也有神灵庇佑,婚约者应召而生,无论如何都会向她靠近。”
“你脚踝不就有胎记嘛!”凤栖梧推了一下靖瑶。
确实。“那我的神女可在哪里呀?”
靖瑶和凤栖梧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老人又给她们讲了别的故事。
早晨,众人都已回去。
钟离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向丰兰息诉苦。原来他昨夜也察觉到有动静,追出去却一时失足,撞在树墩上晕死过去。早晨醒转,发现还有一个护卫和自己差不多,也是追出来了莫名被树枝砸中竟也晕了。
“真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有,有几个人不见了。奇了怪了,难道昨夜他们私逃?可是我怎么一出去就摔了,真是天降横祸……”
“或许是天公作美。”好在钟离他们没有跟上,不然自己还得想办法躲过他们,才能和丰苌独处。
凤栖梧回来,见丰兰息和钟离说话,不远处丰苌正看着丰兰息。他眼中的神韵,是对着凤栖梧的时候从不曾有过的。
凤大小姐,可不屑于做影子的影子。
她一甩马尾辫,回去补觉去了。
靖瑶远远地盯着丰苌,果然!
她原来见凤栖梧和丰苌时不时碰个面,又见那天凤栖梧忸怩作态从丰苌身边跑开,还以为她会是自己未来的夫人呢!所以才特地给丰苌一个小道具。没成想昨夜她追踪丰苌而去,却看见丰兰息,病弱世子在眼前杀人,干净利落。还有他拉殿下到山洞里,抱在怀里。靖瑶目瞪口呆。她小心退出去,回去时遇上凤栖梧,赶紧引她去别处。她可不想被灭口,不管是二殿下还是大殿下。
怨灵盘在树梢,有心无胆,他不禁嘲笑。枉费自己一片好意,敲晕钟离他们,还让靖瑶引凤栖梧离开。
终于到了青州地界。
吕钱塘赶着马车,情绪低落。重回故土,他却净是遗憾悔恨,不知家里人怎么样了,老母亲现在过得好不好,太傅说林家被安平侯陷害抄家,不过林家根基深厚,多方护佑,青州王即使听信谗言,也不会对林家人赶尽杀绝吧。他多日来没有任何消息,不免忧心如焚。
林动忽然轻拍他手臂,他一开始以为是宽慰他,可是林动接连拍了四下,一下快一下慢,是暗号,提醒他小心。
看来又有一场厮杀。
众人齐心御敌。安平侯除了蓄养死士,还有铁甲卫士,以五行化力,常人难以匹敌。练这种武功的,比吕钱塘修炼赤霞剑诀还损耗气血,而且难有所成,安平侯手下只有金水火土四名。靖瑶见来人中有两个身着铠甲,招式奇特,却力量巨大,杀敌如捣蒜,猜到就是铁甲。
她和凤栖梧一人攻上路一个攻下路,却被甲士一一躲过,钟离趁机砍上一刀,那铠甲却似水流动起来,刀生生从甲士身上划过,钟离也跌了一下。甲士又做了个奇怪无比的动作,大喝一声,瞬间水流朝靖瑶等人袭来,仿佛把她们卷入漩涡。
吕钱塘和林动等人和火甲搏斗,一个个都有烧伤,要是寻常敌人,以林动武功,早就把他制服,可是这火甲浑身冒着烈焰,林动没有办法抓住他,即使拿剑刺,对方也似乎不受丝毫伤害,转而喷出火焰,逼得林动只好后退。
他退回来,正在吕钱塘身边,觉察到对方又要施展赤霞剑诀,林动不禁回头看他,这犟驴!这傻瓜!
一个人损耗心血能借多少力气,杀得死这火甲么!
“算我一个!”
吕钱塘对林动淡然一笑。
这疯子!
吕钱塘和林动以全部内力猛击火甲,火甲顽抗,终于爆炸,火光冲天,两人摔倒在地。
冲击力甚至把水甲的水流击散。
凤栖梧等人也跌落在地,一个个湿漉漉的,没了力气。
忽然有暗器射来,水甲虽然躲避,还是让其中一根银针扎伤肩胛。
一个少年翩然而至,手持铁扇,面若桃花。
水甲来不及反应,那少年又向他发出几枚暗器。
他拼命躲闪,可是对方的眼界和内力远在自己之上,又中了几针。看来只有以力相搏,才有一点胜算。
他拼死攻来,逼少年以铁扇相抵,暗暗使劲,自爆内力,却有心无力。少年不慌不忙 ,用铁扇把水甲挡开,又转身朝他头部射去银针,正好从铠甲缝隙里穿过,直击对方太阳穴。
等凤栖梧等人爬起来,水甲已动弹不得,血从铠甲里流出,把地上的水染红。
他们呆呆地看着这个少年,只见他从容地走到马车旁,和马车里的丰兰息打了个招呼。
其他的刺客也被杀尽。
丰兰息这边,也折损不少。好在有无情及时相助,要不然,凤栖梧他们拦不住水甲,丰兰息就不得不出手了。
活下来的人多有伤病,相互搀扶着到一旁敷药疗伤。凤栖梧,靖瑶和钟离倒还好,没有太多皮外伤,只是被水流裹挟,仍有点头晕目眩。吕钱塘过度施展赤霞剑诀,气血内耗,被林动拖到一边,灌了一瓶药。那药是能一瓶一瓶灌的吗?凤栖梧不禁想。林动也损耗太大,喂吕钱塘吃过药,就靠着他睡了过去。
一队人马赶来,原来是南楚他们。
丰莒见一地尸骸,其余人也多伤病在身,不免暗自庆幸。
“二哥!大哥!”他瞅见两人,赶紧一边呼喊着一边跑过来。
丰兰息和丰苌见他跑过来,也不吃惊,只是一脸嫌弃。
南楚走过来向丰兰息点头致意,又转而问无情,“我来的是时候吧。”
“嗯。来得恰到好处。”
两人相视而笑。
丰兰息问无情,“再过一天半路程就到青州城内了,你们和我们同行吗?”
“不了,我得早点到,有些事情要先处理。”
“那你呢?”又问南楚。
“我把人给你送到了,自然功成身退,就不留下了。”
丰兰息瞄一眼无情又瞄一眼南楚,“怎么他一说要走你也不留下?”
“不是这么回事。”
南楚如是说,可是他策马而去,又恰好随无情去的方向。
丰兰息也不敢再多言,默默看着他们离开。这两个,可不是他想招惹的。
尸横遍地,大家歇息一个时辰重新出发,到了河边,才重新停下来休息。
丰兰息,丰苌和丰莒三兄弟,难得的一起坐在林野。
丰莒的眼光却一直盯着小雨。那娃子,见了那么多尸体也没多害怕,不愧是行走江湖的。现在就在那里开开心心捉鱼了。可是另外那个小子什么人,衣裳褴褛,却和小雨一起捉鱼,畅怀大笑。他们一行人刚刚被刺杀,经历一场恶战,他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林动和小雨抓了许多鱼,烧好了,小雨拿起一根插着鱼的木棍递给丰莒。丰莒正得意,却见她拿了更大的鱼递给丰兰息。
“淼淼,过来!”丰莒喊。
这么近,过去干嘛?小雨疑惑地看着他。
丰兰息对丰莒道,“对小雨说话客气点。”
什么小雨?不是淼淼吗?
“哦,淼淼是我的小名,我本名是皇雨。”
什么?她就是冀州王的唯一女儿,丰兰息的可能对象?自己的未来皇嫂?
丰莒震惊中带着嫉恨,自己这些天和淼淼谈天说地其乐融融,过阵子就不得不低头唤她一声“嫂子”!他气得用力咬下去,被鱼刺扎到了,又疼得嗷嗷叫。
小雨赶紧过来安慰他。
丰兰息没有理会,只是扯下一块鱼肉递给丰苌。
林动也拿了两条鱼,跑去找吕钱塘。
吕钱塘伤重,没有心情吃,林动就自己大口大口嚼着。
吕钱塘看着他大快朵颐,微微一笑。
到了青州城里,丰兰息,凤栖梧和吕钱塘率几个护卫快马加鞭进了宫。丰莒没事做,留在客栈,索性陪小雨一起逛一逛。
他们玩了半天,经过韩君庙,看到来参拜的络绎不绝。庙外面还有许多摊位。
都说韩君最是灵验。
小雨相中一支梅花簪子,可是丰莒见洁白的花瓣上掺了几点红,便好意提醒她。卖的人却笑着给他们看其他的簪子,都是一样的。
他说起这染血梅花的传说。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寒窗苦读的书生韩修,恋上官宦子弟宝玉,情投意合。可是他家世不显,家境清贫,配不上那公子。他被构陷入狱,在狱中受尽折磨,还得到公子被迫成婚的噩耗。出来后他发愤图强,终于一跃龙门一展所长,可是对方却家道中落流放在外。他年年大寒日守在约定的梅花树下,却年年失望而归。有一年他终于等到,那公子却已身故,七日回魂,魂魄应约而来。韩修悲从中来,自尽而亡,鲜血溅到梅花上。这梅花树见证他以身殉情,往后年年开的白花,都有星星点点的红色。
“也太不吉利了吧。”丰莒赶忙把手里的簪子丢回去。
那人吓得赶紧拿起簪子对着空中拜一拜,“莫要胡言!当心韩君怪罪!”
小雨却有些感动,还是要买。
丰莒只好掏出钱币,“五钱,对吧?”
那人摇摇头,“十五钱。”
“你怎么坐地起价!”
“这小姐合我眼缘我收得少些,你嘛,不知轻重胡言乱语,我收你十五钱还嫌少呢。”
丰莒气急,还要上前和他吵,却一个趔趄。
“你看吧!我就说韩君会怪罪你的。”
丰莒最后给了那人二十钱。
小雨插上梅花簪,美滋滋的,她并不像丰莒一样觉得晦气。
林动守在门口,吕钱塘回来,正好迎面碰到他。
吕钱塘停下来,淡淡地说,“世子的事总算告一段落。托他的福,林家总算洗脱嫌疑,王上答应为林家平反。”
“那你呢?”
“林探花刺杀世子,被护卫击毙,大逆不道,死不足惜,从林氏族谱除名,只剩一缕无主孤魂。”
“别难过,我在呢。”
林动握住吕钱塘的手。
吕钱塘抱住林动,咬着牙不让眼泪滴落。
一阵阴风卷起尘埃,灰尘眯了他的眼,吕钱塘的眼泪簌簌而下。
第二天,吕钱塘找到丰兰息。
“我会护卫你出青州。”
“老师只让你送到青州。”
“安平侯在青州势力众多,即使王上以雷霆之势除之,也不可保证没有余党残存。你若是要出青州,不见得一路太平。我既然答应过护你周全,就该信守诺言。”
丰兰息知道吕钱塘说到做到,自己多说什么也无益。因而只简单问他“那再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吕钱塘沉默良久。
“我已没有资格留在青州。待世子安全离开青州,我也要回家了。”
回家?丰兰息暗暗瞥一眼门外,他知道林动藏在那里呢。
“好吧,那我先谢过你俩,也祝你们往后日子平安顺遂。”
吕钱塘“嗯”了一声默默退出去。
林动冲上来抱着他一边走一边说“你也不懂管公子哥多要点赏钱,真是有够傻的。”
“我自己犯下错事,亲口承诺护送世子,要什么赏钱!”
“不是吧,你一分钱没要?我看你拼了老命,还以为你拿得比我多呢!”
吕钱塘郑重地晓之以君子之道,林动只打哈哈,没有往心里去。
就要出发离开青州。丰莒想到一旦到了冀州,丰兰息必然向冀州王提及他和小雨的婚事。小雨和丰兰息相处似乎很融洽,襄王有心神女有梦……
小雨正要回房休息,丰莒却半路拦住她。厉声问道,“你是不是要和丰兰息在一起?”
“啊?”
“我是说,那丰兰息一直就是个病痨鬼,你别看他姿容俊朗仪表不凡,其实身残体弱,你要是嫁给他,不知几年就该守寡……”
“你这么诅咒你二哥!”
“我不是要诅咒他我是想说你嫁他不如嫁给我!”丰莒一口气说完猛亲了她一口。
小雨吓得眼睛瞪得圆圆的。
她气得跺脚,“你占我便宜!”
丰莒也急得红了眼。
小雨气得跑开了,临走前亲回来一口。
丰莒呆立良久,才雀跃地跑着跳着去找兰息。
他冲到丰兰息的房间,无视他和丰苌正在下棋,扯着丰兰息的手臂,炫耀着,“小雨刚刚亲了我一下。”
“我是说她和我两情相悦,你就不用自作多情了。”
“二哥你听见没有?”
“你干嘛瞪我呀!”
“你生气也没用的!”
……
丰兰息被丰莒摇晃着,手指捏着的棋子掉在棋盘上,本来丰兰息有信心稳赢丰苌的,现在这关键一步却叫丰莒捣乱,看丰苌一脸幸灾乐祸,肯定不会允许自己撤回。
唉,这倒霉弟弟!
他也无心和丰莒多说话,只敷衍地说“知道了。”就把他撵出去。
丰莒一边往回走一边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怎么二哥这么平静?我难得赢他一次,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越想越不对劲,决定折返向丰苌夸耀一番。
门却反锁了。
他咂嘴怏怏而去。
丰兰息硬着头皮继续下着,终于还是输了八子。
见丰苌站起身,他也只能趴在桌边,“打吧,打死算了。”
丰苌白他一眼,“小时候你可没少害我挨揍!更何况愿赌服输,就算是丰莒害的,约好的不能不打,你回头向他讨回就是了。”
丰苌气势汹汹走过来,丰兰息闭起眼睛。
不过丰苌也没太使劲,就是用手不轻不重打了整整八下。
丰兰息拉住他,邀他再下一盘。
少了丰莒捣乱,丰兰息果然赢了。
不过他也收着手,没有赢太多,只胜他三子。
丰苌乖巧地趴在桌边。
……
“你倒是打呀!别摸了……”
白日当空,莺啼婉转,花香袭人。
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走到韩君庙前。
一个蓝衣公子赶紧为他撑伞蔽日。
他回头瞪他一眼,“这些百姓也不知想什么,你处处扰乱人间秩序,他们反而争先恐后来拜你!”
原来宝玉死后,因天资聪颖身怀慧根,被召入天庭,在月老下行事。韩修自毁发肤,怨气冲天,化而为灵,盘桓人间。
这人间因缘际会,自有天数,月老悉心推演,书写姻缘簿,为世间男男女女牵红线。只是自然变化,难以预料,总有许多变数。一旦有异动,宝玉等便要下凡查看,记录清楚,以便月老可以及时调整,重新推演姻缘。
韩修化为怨灵,拆散姻缘,毁坏屋宇,散人钱财……百姓畏惧,立庙供奉,祈求他少降灾祸。光阴如梭,渐渐地,人们忘了立庙初衷,只听得韩君灵验,有什么事都来拜他,香火鼎盛,游人如织……
得益于韩君“庇佑”,宝玉又得来人间出差。
他最烦的,便是记录各地姻缘变化,琐细非常,还不得由他人代劳。
其他人没有仙缘,无法书刻姻缘簿。
就是韩修,积怨所化,困于人间,不得染指仙家至宝。
所以他每次都紧跟在宝玉身边,为之指点一二,却无法代劳。
一点一滴,一笔一划,比当初被爹爹罚抄写还要辛苦万分……
他气得锤他。
韩修却笑得像个傻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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