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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番外 新雍王莒和小娇妻雨

丰莒登上雍州王位。

父亲虽然病情好转,可是还需要调理,索性搬到别宫。

丰苌虽是长子,出身不好,又别无建设,只有永信君一个虚名。

丰兰息虽是嫡子,体弱多病,难堪大任。

雍王自然而然把王位给了丰莒。

丰莒即位当天,丰兰息和丰苌没有到场,据说二哥本来要来的,可是舟车劳顿,路上就病得不行了,丰苌也留下照顾他。所以他们只好缺席。

他们在朝中可有可无,无人在意。

丰莒也只有一点点可惜,本来还想在他们面前炫耀一番的。

他这二哥,身子骨也太差。

他这大哥,不知何时守寡……

丰莒这样想着,倒生出同情之心。

要是他知道其实黑丰息正忙着应白风夕女侠之约,在华山切磋武艺,所以才无暇他顾,不知道丰莒该多生气。



刚刚忙完即位大典,不过两个月,群臣已忙着为新王张罗选妃。

丰莒嘴上不说,心里对他们的眼光是一百个不满意。

看着画册上一个个容貌普通表情单调姿态统一的妙龄女子,丰莒只觉无聊。难怪二哥情愿娶大哥……

这样在群臣的激情怂恿下,丰莒硬是拖了快一个月。

突然冀州传来消息,冀州王唯一的女儿小雨也到了婚配年龄,正好雍州新王初立,便有了结秦晋之好的愿望。两人身份地位年龄相貌都十分匹配,简直是天作之合。

丰莒想起自己两次见到小雨。

第一次是二哥的婚宴,她和哥哥皇朝坐在一起,面容姣好,眼波柔柔,举手投足都轻轻的慢慢的,说话也小小声。丰莒只觉得她毕竟宫里养大的,管束甚严,没有什么个性。

第二次是他即位不久,皇朝来祝贺他,他在花园里又看到小雨。他们聊政事,她自己在花园里赏花扑蝶,莲步盈盈,笑颜如花,比初见的印象更加活泼可爱。

要是她,丰莒倒没有不乐意。

冀州和雍州结好,大臣们也觉得是利于千秋的好事。更何况小雨的身份地位,实在是雍州王后不二人选。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切异常顺利。

甚至他们新婚,丰兰息的病也好得差不多,居然和丰苌一起来祝贺他,参加他的婚宴。

丰莒很少哭。

那一夜他却没少掉眼泪。


丰兰息和丰苌参加婚宴后不久,又一起出游。

到第二年秋天,他们才回来。


马车先经过永信君府。

丰兰息和丰苌本来下车,想进去看一下德叔。还没迈进去,就听得哐当一声,紧接着一个物品飞出,丰兰息赶紧拉开丰苌,却见一个花瓶落在地上砸成碎片。门里面,靖瑶和凤栖梧正在比试。

凤栖梧一开始嫌弃永信君府屋宇破败,人丁单薄,没有生气。住了一段时间,却觉得很喜欢,这里不比凤家,有爹爹娘亲祖母管教,她想做什么都可以。还可以随时和靖瑶切磋。她和靖瑶,基本打成平手,所以比起武来尤其尽兴,既不会输得太惨落个失意也不会赢得太易不得劲。凤栖梧十分满意这里的生活。除了德叔时不时啰嗦她们,“哎哟小祖宗哟,横竖别把这儿给拆了,大殿下回来我可怎么交代啊!”

丰苌虽然搬到永平君府,他原先的卧房还留着,摆饰都不曾动过,德叔始终想着,说不定哪天他们两兄弟还要回来小住几天。

听到动静,德叔又坐不住了。他出来要劝凤栖梧和靖瑶,却无意间发现丰兰息和丰苌就在外面,赶紧一边小心躲着拳脚一边跑到丰苌身边。

“大殿下!”

德叔眼中满是委屈。

丰苌虽然觉得那两人毁了永信君府的安宁,但是他和兰息也不想得罪凤大小姐免得引来麻烦妨碍他们游历江湖的畅快。

丰苌简单安慰德叔几句,提到他们两人就要回永平君府,不打算在这逗留。德叔早被凤栖梧和靖瑶的比武吵得难受,便趁机说要跟着大殿下一起去。

回到永平君府,丰苌为丰兰息更衣。

“这都回府里,那么多丫鬟伺候,还要我这个大哥给你更衣!”丰苌不免埋怨。

丰兰息伸手托住丰苌的脸,“可是大哥最知道我心意嘛……”

“换身衣裳要知道什么心意!”

丰苌白了他一眼。

丰苌替丰兰息脱去外衣,剩一件里衣,正打算转身去拿别的衣服,丰兰息却抓住他的手往衣领里面伸,笑着说,“还有这件没脱呢。”

丰苌刷地红了脸。

“大白天的,”他慌着抽出手,声音发颤,“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只是一路奔波我嫌衣服沾了汗要换掉罢了,大哥,”丰兰息故意贴近丰苌,“你想什么呢?”

丰苌气得推开他,又拿起衣服,甩他身上。

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晚上正打算用膳,宫里来传,丰莒邀他们明日到宫里一聚,共用午膳,叙一叙兄弟之情。

传话的宫人刚走,郭淮来了。

最近郭淮留在雍州处理生意上的事,丰苌陪丰兰息纵情江湖,他也有几个月没见到大殿下了,情不自禁冲上去跪在他脚边,“大殿下大殿下……”

丰苌只觉得烦,“好好的别叫得这么凄惨。最近雍州的生意还好?”

“好的很呢!大殿下吩咐我做的事,我哪里做得不好过。”他罗里吧嗦把各门生意的近况都讲了一遍,足足讲了两刻钟,丰苌习惯了,也懒得打断他,钟离倒先说他,“姓郭的,你也太啰嗦了,二殿下和大殿下还要用膳呢!”

郭淮马上停下来。

丰兰息和丰苌正打算举起筷子,郭淮却赶紧制止。

“不可!”

他一挥手,十几个下人端着盆盆罐罐进来了。

“大殿下,你最近都在江湖游历,吃食朴素,一下子进许多珍馐佳肴,怕一下子肠胃受不了,我特地让人准备了吃食,都是名厨打点的药膳,助你调理脾胃……”

“郭淮,你懂什么!我准备的都是二殿下大殿下爱吃的,以往就这么吃,一点问题都没有……”

“今时不同往日,大殿下舟车劳顿脾胃虚弱,一定要好生伺候,要是伤了他的身体,你担当得起吗?”

“才不会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越吵越凶。

还是丰苌先一声“郭淮!”喝住他,郭淮才跪下来不言语,钟离也跟着停下来。

两人都是好心好意,辜负了也很可惜。

丰兰息让下人把吃食摆在一起。一并食用。

可是郭淮还是不放心,看丰苌夹一些油腻之物,就忍不住探身提醒他,“殿下!”

这顿饭吃得有够累的。

吃完饭,丰兰息和丰苌借口累了,要赶紧休息去了,躲开这两人。

果不其然,很快他们又争执起来。德叔一开始还想劝架,后来吵得受不了,索性回永信君府了。

想想靖瑶和凤栖梧应该打完了。


宽了衣,丰兰息钻进被窝,却被丰苌一脚踢下床。

看来他在气自己白天戏弄他。

丰兰息笑着一把拉丰苌下床,正倒在自己身上。

“拉我作甚!”

丰苌没好气地推他,自己滑到地上,又作势要起来。

丰兰息扯着他衣襟,“陪我嘛。”

“地上凉,我可不像有的人内力深厚,受了凉,怕犯了病。”

“以前还心疼弟弟,现在对亲相公这么薄情!”

“胡说什么。”

丰兰息又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大哥!陪我嘛!”

“还知道喊大哥呢!就嘴甜,做事乱七八糟……”

“我做什么你都是我的好大哥,”丰兰息吻他,一边轻轻喊他,“大哥……大哥……大哥……”

丰苌受不了,只好同意丰兰息到床上去。


翌日,两人醒来,丰兰息抱着丰苌,替他理一理散下的碎发。

正要贴着他说句话,“郭淮!”钟离的吼叫声传来。

两人莫可奈何地听着门外的两人吵架。大意不过是郭淮特意带人来服侍丰苌,又要给永平君府装点一新,好让丰苌住得更舒心。钟离却觉得永平君府的事一向他打理,不要郭淮越俎代庖。

两人争吵不休,一路吵到丰兰息卧房门前。

“要不是大殿下还没起身,我一定报告他,说你霸着这里不让我替殿下打点……”

“要不是二殿下没起身,我一定报告他,让他把你这个闲杂人赶走!”

“你说什么!这么多年我替大殿下苦心经营,你懂什么!”

“哼!我这么些年随二殿下出生入死,他的事我最清楚不过……你一个外人少掺和!”

“什么外人!”郭淮气急败坏踢他一脚,转身对着房门哭诉,“大殿下你看他们永平君府的杂碎,这样欺负您娘家人……”

钟离也气了,踹一脚他屁股,“卖惨没用的,殿下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当然知道一切错在你……”

“你错!”

“你错!”

……

……

门开了以后,他们两个同时迎上去,却只得到一句冷冷的话,“吵死了,我们要进宫见三弟了!”


丰苌和丰兰息到宫里,丰莒和小雨高兴地迎上来。

丰莒许久没见两个哥哥,确实是高兴的。只是他看上去身子不太舒服,走路歪着肩,脸上还有一块淤青。

小雨走得很慢。

见丰苌盯着丰莒脸上的伤,她赶紧道,“撞的,不是打的。”

丰莒忙拉她,瞪她一眼,又道,“一个不小心撞的。”

丰苌和丰兰息也不多问。

虽是叙旧,丰兰息和丰苌毕竟不好把江湖游历和生意上的事说出来,因此提到这两年的生活也就敷衍几句,“随处走走,没什么特别。”

丰莒倒抱怨许久这几年自己多么忙碌。

离宫的时候,丰苌突然对丰兰息说,“想想还是我对你算好的了。”

丰兰息抱着他亲吻他的额头,“自然还是大哥会心疼我。”


“你方才差点露馅了!”

“什么!”

“你说不是打的,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反叫他们知道了。”

“确实不是打的嘛,这一块……”

丰莒的淤青被小雨一碰,更疼了,他撇开小雨的手,“就会打人!要不是躲你,我会摔伤吗?”



丰莒原本没想到,小雨是这样的。

他只把她当作一个娇滴滴的娘子,扶着坐在床榻上,喝了交杯酒。女婢替她宽衣,却见腰间缠着一整块精钢板,手腕手臂上也缠着钢链,脚上也是。

“这是?”

“我师父准备的,叫我平时举动得体些。”

丰莒还想,难道世家小姐们都这样束缚自己,约束自己,想想还有点心疼自己这个举手投足舒缓优雅的娘子。便好心想替她取下,没成想拿不动差点给砸了,还是小雨眼明手快接住了。“我自己来吧。”

她把身上的钢板钢链取下,怕不是有几十斤重,丰莒忍不住想。

小雨对丰莒刚才想要帮忙自己非常满意,夸赞他,“你人真好!”一拍他的肩膀,丰莒倒地,惊诧地看着她。

“刚刚解开束缚,一时力气大了点……”小雨赶紧道歉,又伸手拽丰莒胳膊,想扶他起来。

“疼!”

小雨嘟嘴,眼睛闪闪的,很无辜,“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喊这么大声,倒像我欺负你似的。”

丰莒不耐烦地说,“谁想到你力气这般大!”

小雨斜睨以对,让婢女出去,不要打扰自己休息。

本该是丰莒梦寐以求的良辰美景,如今却一点气氛没有了。

小雨懒得惯他,把他丢床上,扑了过来。

丰莒吓得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作甚?”

“洞房呀。”

“你懂么你……”丰莒嘟囔着,小雨已扯去他的衣服,“反正不会比修炼武功难吧!”

“你还学过武?”

“是呀,我是黑丰息倒数第三小的师妹。”

黑丰息,名动江湖,和白风夕并称武林两大顶级高手。

“你事前没有说会武功!”

“你也没问啊。”

……

“啊啊啊……”

屋内传来丰莒的惨叫声。

刚刚见识过王后随身精钢的婢女不敢进屋去看。其他的宫人也小心翼翼守在外面,不敢造次。

第二天清早,婢女服侍王上王后洗漱,只见丰莒身上不少伤,一脸怨愤,小雨却开开心心的,快速披上衣服就要去用早膳。

“等一等。”

听丰莒喊她,小雨一溜烟又回来了。

丰莒拉她靠近自己,小声提醒,“王宫不比江湖,把钢板戴上,走路慢点,不要这样冒冒失失的。”

“啊,自己宫里也要啊?”

丰莒咬牙切齿,“不然呢,雍州王后,一点仪态都没有!”

小雨虽然不乐意,还是照做。

丰莒勉强支撑着站起来,换上礼服,步履蹒跚地走出去。

相处久了,丰莒身上的伤只多不少。

小雨是冀州王唯一的女儿,自小受尽万千宠爱。动不动就要发点小脾气。本来小打小闹还可做夫妻情趣,偏偏她又习武,力气大得吓人,随意一拳一脚,丰莒差点缓不过来。

“你谋害亲夫!”

“至于吗?”

丰莒躺在床上,光着身子,小雨坐在他身上,替他擦药,“我不过下手重了点,这是最好的金疮药,我大哥捎来的,擦了一下子就好了。”

“你还好意思提他!他之前来,特地带你过来给我看,欺骗我,让我以为你是淑女,哪知道你是这样的……早要知道,我就早一点纳些妃子,也省得后来和冀州联姻!”

“什么,你还想纳妃!”

丰莒后背被锤了一拳。

“啊啊啊!是之前,是……是之前大臣要给我纳妃,那时候冀州还没提出和亲呢!还没你什么事呢!”

小雨拍一下他的肩,留下浅浅一道手印,“你说清楚嘛。那以后你还纳妃吗?”

“有你在,谁敢给我做妃子啊。”

“也是!”

……

“哎哟,轻点,你会不会擦药啊!”

“啊啊啊,你干嘛!”

“救命啊!”

“闭嘴!你再嚷嚷我就对你不客气!”

丰莒不敢吱声。

他都不知道,小雨给自己擦药,是疗伤,还是添新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养了只“母老虎”的事,在宫中不是秘密。不过小雨却自诩很给他面子,每次他被打得苦不堪言,她总是提醒他,“我可没打脸!”

丰莒说过,他是雍王,要护着脸面。

她记着呢。

丰莒也说过,外人面前,要守规矩有仪态。

她也记着呢。在丰兰息和丰苌面前,特地缠上精钢,也不妄语。

丰莒还说过,“别没事老打我!”

她也记着呢。

不过她打他,总觉得事出有因。

至少没打脸,也算给他几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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